霁红

【荣霖】春色如许 楔子

主要内容介绍:

1931年,日军未入侵热河。荣石二十多岁,初出茅庐,风流轻狂。

许一霖逃婚后随戏班从南方辗转到承德,对荣石心生爱慕,因而留下,被包养于私宅,见不得人却不自知。

其间二人(归功于许一霖不经世事,荣石又巧舌如簧)生活和谐。许一霖无意得知荣石即将结婚,并就此发现出一连串荣石曾犯的原则性错错,悲怒之下毅然离开。

于是,荣石当然就恼羞成怒啊,互相伤害啊,重追啊.. 挺狗血的。

全文基调大概甜三虐七,结局未定但不会BE。


写这篇文完全是为了满足我对此类设定的执念,总之写得很爽,也希望大家看得爽,不爽也别打我哈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写了45章后才写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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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一霖刚从家里逃出来,为了躲避一场身不由己的商业联姻。

    对方夏家也是当地的高门,二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本该成就一段天造地设的姻缘。可惜未婚妻夏禾早就和别人私定终身,死活不肯答应这门亲事,在家里闹了个人仰马翻,还扬言大婚当日就要自缢在许府大厅的正梁上。泼辣烈性至极。

    眼看婚期将至,一世骄傲的她甚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许一霖放过她。许一霖可怜夏禾,知道以她的性子被逼急了真是要出人命的,但旧时儿女婚姻全凭父母做主,父亲和夏家老爷的心意又岂是他能扭转的?难道是他去求,就能让心意已决的父亲同意退亲?况且许老爷对这唯一的儿子管教极严,从不允许他对自己有半点违抗。

    许一霖一向心软,不忍见她一介女流被逼到穷途末路,以死明志的地步,但又不愿也不敢和父亲翻脸。他意识到自己和夏禾在这地方一天,就只能受长辈们摆布。夏禾已经被关起来了,只等成亲当日被按进花轿,强行拜堂成亲。可在他身上,还剩一丝自由,一丝可以扭转局面,避免这场灾难的希望。

    终于,他找了个机会逃出了家门。若真是自己的离去,能阻止这场婚事,打消夏禾寻思的念头,那也很是值得。

    许家老爷看了儿子留下的请罪信,登时怒不可遏,大发雷霆,但也无可奈何。那头夏禾没想到能峰回路转,听到消息后不住地流泪,感谢老天让她劫后逢生。


    两天后许一霖到了苏州,打算暂在这里避避风头。

    春和景明,山清水秀,姑苏美景江南无双的。他自幼体弱,鲜少被允许出门,初来乍到这么个美丽又陌生的环境,心中颇觉有趣,恨不得永远留下。遗憾他出来得匆忙,没带多少银两,很快就捉襟见肘,不像头几日那么悠闲了。

    许一霖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什么一技之长,唯一擅长的就是唱戏。小时候他没机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在外面嬉笑打逗,父亲就请一茬茬的戏班子到府里唱戏,给他解闷。久而久之的,他也学唱得有模有样。城里新来了个滨州的戏班,他想,要是能进去,也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所。许一霖生性单纯,只看圣贤书中写过众生应当平等,因此也不觉当了戏子便是低人一头。

    班主姓贺,头发有些花白了,目光中透着股长者的慈祥。可一看就是练家子,说话依旧中气十足。

    “许公子,这戏班可不是你说进就能进的。那都得练童子功啊,你现在来可太晚啦!”

    “不瞒前辈,晚生是自小爱唱戏的。”

    “哦?会唱什么?”

    “晚生平时常唱的有《牡丹亭》、《玉簪记》、《桃花扇》,像《思凡》和《断桥》这样的折子戏也略通一些。”

    “嗯,起一段我听听。”

    “是。”许一霖第一次在人前唱戏,有点害羞。他略微调整,清了清嗓子,后退几步,起了势。开口唱的是《桃花扇》里的梁州序:

    “楼台花颤,帘栊风抖。 

    倚着雄姿英秀。 

      春情无限,金钗肯与梳头。

    闲花添艳,野草生香,消得夫人做,今宵灯影纱红透。

    见惯司空也应羞,破题儿真难就 !”

    莲步轻移间,目光如潋滟湖水,身段似江南之柳,直把听者从嘈杂拥乱的戏班后台拉到香玉缱绻的温柔乡。他唱腔千回百转,乍一听似那黄鸢出谷,清脆嘹亮、婉转柔和;随后又如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令人欲罢不能。娇媚中又难掩饰不折的风骨,正是李香君一生性格的写照。几个转音落句处理得极有技巧,贺班主心中频频点头,面上却不露痕迹。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

    “晚生惭愧,班门弄斧了。”许一霖拱手,面色还有些微红。

    贺班主摆手道:“你以前从没在戏班子待过,这样已算是难得了。”

    “您谬赞。”

    “只是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许一霖知道班主得细细查问自己的底细,要不然哪能放心收下他,是以毫不欺瞒:“晚辈自小体弱,虽家里做些胭脂生意,可总是帮不上什么忙。家父的意思是让晚生尽早成家,他老人家也好放心。但那位未过门的小姐已心系他人,晚生不忍看她被逼迫成婚,便没跟家里打招呼,跑了出来。现下暂住在客栈里,想先找份工作安身立命。”

    他虽然性格腼腆,也未见过什么世面,但说起话来不疾不徐,不卑不亢,让贺班主颇感舒服。

    “嗯,这么说,你倒是心善。”

    许一霖低首。后台的厢房空气不流通,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不管温度多燥热,他依然是纹丝不动,恭恭敬敬的。

    “我这春庆班是打滨州来的,每年大江南北的演出,从苏州走了之后怕是一两年才能再回来演。你就这么长时间不回家?”

    “晚辈暂时不愿回去让家严徒增怒恼,请班主收留。”

    “当戏子是要吃苦的。”

    “…但凭您调教,晚辈绝无怨言。”

    贺班主就等他这句话。故意沉默半晌,最后终于悠悠开口:“如此,你便留下吧。”

    “我没教过你一句唱词,不敢让你磕头拜师,不过你就随班里的孩子们一样,也叫我师父吧。”

    “是,弟子知道了。弟子给师父敬茶。”

    贺班主欣慰地笑笑,心想这青年说话文绉绉的,可倒不迂腐,会来事。其实许一霖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没想刻意阿谀讨好新拜的师父,只是从小受孔孟之道熏陶,内心认定了要尊重师长。

    修长的双手捧住小山茶壶。右手轻握住壶把儿,左手三指抵在盖子上面,微微侧斜,细细的茶水便从壶嘴中倾泻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温柔的弧,又落进小巧的白瓷茶杯之中。碧螺春醇厚沁人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一片薄薄的淡绿色茶叶被茶水顺着壶嘴冲出来,在茶杯中心的小小漩涡里身不由己地转啊转,直到进入口腔的前一秒钟也没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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