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霖】夜话·锦时 楔子
开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啊！
关于这篇的更多信息会在更正文时（尽量今天）介绍，在此只想说一句，此坑虽小，但依然慎跳。
-------------------------------------------------
一六年六月十九日
晚十点四十七分。
荣石已经在机场的出站口等了一天。这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从前一天的晚上十一点算起，他已经在这儿坐了足足二十多个钟头。荣石刚开始等的时候还恨恨地想，要是秘书把航班时间弄错了，回头他非得扒了他的皮。可越等不来，荣石却越觉得，要是最后他真没把人接上，那也许不是秘书的锅。
那是谁的锅？老天？是老天不让他见许一霖？荣石干笑了两声。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看着里面一堆未接来电和短信微信，又赶忙按下了锁屏键。
“六月十九日上午十时四十五分从巴黎……已经到达......因为航班延误，请本次航班办理托运的旅客持登机牌......谢谢您的合作。”
荣石本来困得都不行了，广播里的通知他也就模糊地听了一耳朵，但“巴黎”两个字还是让他一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他端坐起来，一动不动地盯出站口。
这次航班延误了四个多小时，从出站口走出的乘客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荣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目光落在人群中搜寻。
直到乘客走出了大半，他才看见许一霖。他倒是没有染上一丝一毫焦躁之气，一手拉着个黑色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和护照，正从容地向外走来。
他面色恬淡，一如当年。
荣石的呼吸一下子就滞住了，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紧张，一瞬间浑身的毫无力气，恐怕一站起来就又要跌回去。
许一霖明显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荣石，他惊讶地挑了挑眉毛，随即缓步朝荣石的方向走去。
荣石怔怔地看着许一霖穿过人群，微笑着向他走来。他突然想起多年前许一霖和他一起读的那句后来在微博上被转烂的诗：
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经过一切的荆棘与黑暗，能剩下的，是眼泪还是沉默？
很遗憾，都不是。
许一霖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荣石似是被“老同学”这个称呼吓到了，不可置信地抬头。他缓缓站起身，僵硬地和许一霖握手，“嗯，好久不见。”
“怎么这么巧？你在等人吗？”
“是…”荣石干涩地说。
“等多久了？我恰好也没事，不如陪你坐会儿。”许一霖边说边将护照放进行李箱的夹层，然后将行李箱拖至荣石的脚边，坐在荣石身旁。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模样与气质没大改，但接人待物显然富技巧多了。他表面客气，实际却是疏离，这荣石觉得十分陌生。荣石不敢相信，到今天许一霖还能以如此轻松或是故作轻松的语气同他对话。当年的种种，许一霖都忘了？哪怕此刻他痛骂他一顿，或是扬手给他一巴掌，荣石都觉得好受些。
荣石喉咙发紧，半天才又挤出几个字：“......我等的人是你。”
荣石平时极少自己开车，何况是在路况不熟的机场周围，他摸着黑沿着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迷路了。机场附近的路大多是新修的，许一霖这几年在巴黎待着，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二人绕了半天也没绕出去，有些无计可施。
他抱歉地对坐在副驾的许一霖说：“我对这儿的路实在不熟，看来今晚咱们是绕不回市区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许一霖摆手说，“这里七弯八绕的，确实不好走。”
“要不先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明早我送你回去？”
“好，”许一霖点点头。
这世上一直有个亘古不变的神奇定律：大晚上找宾馆，多半只剩一间房。
荣石皱着眉建议：“咱们换一家吧。”
许一霖笑笑，倒是觉得无所谓，“算了吧，这附近就这一家宾馆，要是想找另一家还不知道要废多大功夫。你大少爷要是住不惯，我让他们多准备一套被褥，晚上我睡地上也行。”
许一霖看似平淡的话像是根尖利的针，一下子扎在荣石心头。荣石楞了一下，随即苦着脸地打趣道：“这哪儿能，要睡也是我睡地上。”
二人拿了房卡，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机场附近的旅店条件都算不上好，荣石和许一霖去的这家也不例外。房间里的家具和设施显然都有些年头了，好在都擦得干干净净。
荣石和许一霖都不敢用旅店提供的床单和被子，两人索性躺在被子上和衣而眠。此时正值初夏，天气温热，夜里怎么也不会冻着。
许一霖安静地平躺着，呼吸轻浅。
荣石心里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他翻了几个身后意识到两人同住一张床，这样翻身肯定影响许一霖睡觉，于是就一动不动了，可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
“睡不着吗？”许一霖的声音很清醒。
“抱歉，影响到你了吧。”
“没。”
许一霖没再说话，但荣石知道他没睡。
看着光秃秃的天花板，荣石开始胡思乱想。
为什么许一霖和自己在一起就睡不着，他现在在想什么？荣石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最后终于想通了原因—现在是巴黎上午九点。
二人都知道对方清醒着，但谁也不开口说话，于是荣石犹豫着，他要不要先好歹说些什么，别让气氛这么诡异。正当荣石鼓足了勇气，打算率先打破尴尬时，他听见许一霖叫了他的名字。
“嗯？”荣石回答。
“其实我也睡不着，要不咱们说说话吧。”
“好啊，我一点也不困，”荣石有些惊喜，“你想聊什么？”
“不知道。就聊...小时候？”
——月朗星稀，夏风徐徐，《夜话·锦时》的故事在这一刻，正式开始。
评论(19)